房间内总静的可怕,若有声响必是一声闷哼。
我推开神农闭紧的大门,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光亮,一个刺鼻气味扑面而来,腥臭如同发酵的狗血,我不由得屏息,手中掌灯踏入房间。
偌大空间仅桌子一张,青石地板微凉,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,空旷的仅有回音。
目光扫过却未发现一人,神农不再房间?
不会!
昨日午后,他便一直没有出现,如今已经黄昏,周围匍匐着野兽危机四伏,他不会走。点燃房间内所有烛火,这才看到神农正蜷缩在角落,裸露的肌肤泛着暗红色,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疹子,一张脸毁的七零八落,胸前仅有微弱起伏。
他中毒了?!
房间内恶臭的腥臭气息正来自他身上,靠的越近,越如腐肉臭不可闻。(并非中毒,只是窒息昏厥,恶臭是因神农尝遍百草,身子早已被毒汁浸染,身体一旦不适,毒素就会发酵。)
他究竟吃了什么?
桌子上干干净净,整个房间也不见丝毫草药,毒究竟来自何物?他又中毒多久?
我顾不得多想,抽出匕首割开掌心,冰冷的刺痛渗出鲜血,缓缓灌入神农口中。沉香木并无解毒之效,我的血却因天地滋润能消毒祛瘴,尤对通神性者格外奏效,许并非能够解毒,只是神性贯通而已。
饮下我的血,神农本暗红的脸渐渐恢复肉色,脸上的疹子也渐渐褪去,我将他挪移至我身边,正要为他放血,清干净体内毒素,神农口中却突然溢出一股黑血,在剧烈咳嗽中清醒。
他满身狼狈,依靠墙边,去擦嘴角血迹,看着我无声轻笑。
原来,他并非中毒,而是哮喘病发,以至心头积血昏死过去,现在,淤血已清整个人还是无力。
我暗暗庆幸,若晚来一步,是否我便再也见不到他?
休息片刻,神农摊开手掌,一株叶片如柳似竹,红花灼灼,胜似桃花呈现在我们两人中间。
“你可知这是什么?”
此花名为夹竹桃,味苦,性大寒,且有毒。他为何会有此物?
“这花香气淡雅,状若粉桃,看似无害,却有毒,多服致命。”神农耐心解释,这些我是知道的,他又说:“可若配有桂枝一同服用,便有活血祛瘀,通经止痛之效。若配麻黄,则平喘止咳,利水消肿。它既是毒,也是药,之前我常服它,效极佳。”
他又咳了两声,嘴角再渗出丝丝血:“只是这一次哮病来的太快太极,将我逼晕过去,多亏有你。”
说话间他咳的愈加厉害,脸色也苍白,我心中着急,命他不要说话,神农却笑的更灿烂。
“你还不明白,温肾纳气,降逆平喘,夹竹桃之效不及你万分之一。”
他显得十分激动,握着我的手,粗粗喘气:“无需配药,单沉香足以救人。”
我虽惊喜,可他安危是最重,只能安抚说道:“好好好,你快休息服药,或多饮几口我的血,令我安心些。”
“无妨,无妨。”他微笑说道。
服下手中那株夹竹桃,神农闭上眼睛浅浅入睡,看他睡颜,他虽栖与黑暗,却干净不沾尘埃,心中有光,无处不安生。
他与蚩尤的不同,显而易见,令人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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